三颗柚u_

一腔爱与执 何惧他人知

【昊健】痛痒 01

谁也不能否认,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很多巧合,很多事情都没有办法预料,也没有办法解释,就像一阵风卷起任意一片落叶,落在任意一个肩头,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只能说,这事儿真特么巧了!”

刘昊然接到电话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刚刚把领带拽下来,准备去洗个澡,一拿起电话,就听见张一山的公鸭嗓子在一阵震耳欲聋的动次打次里扯着脖子和他喊:“你赶紧过来!我看着你哥了!”

“我哥?我妈就生了我一个啊。”

刘昊然拿肩膀夹着手机,一边笑一边解着衬衫的扣子,估计那小子又喝多了,在那里胡扯呢。

“真的,就你那个哥,”那边的音乐声小了很多,应该是从嘈杂的夜店里出来了,“就那个,你那个……师兄。”

“你说谁?”刘昊然差点把手机摔在地上,连忙用手一把抓住,“你是不是看岔了?”

“那哪儿能啊!就你家里那大照片挂十多年了,每次去你家都跟迎宾似的,我又不瞎!”

“你就说这事儿巧不!正好今天我们常去那家电表烧了,随便找一家就碰上了,你说你翻过来掉过去找了这么多年,谁知道他就在眼皮子底下,你不是说他去美……”

“在哪儿?”刘昊然一口气刚刚喘上来。

“啊?”

“我问他在哪儿!”

刘昊然抓起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外套,一手系着刚解开的衬衫扣子,一手挂了电话。

他都能听见自己风箱一样的喘气声,恶狠狠地摔上门。

“好你个董子健,你特么也知道出去玩了啊!”

 

 

董子健觉得自己今天可能出门没看黄历,不知道冲撞着哪路神仙了。

平时他这服务生都干得好好的,他生得白净,看着总像个出来勤工俭学的学生,人家客人也没有故意胡搅蛮缠的,看他那样子都不怎么难为他,有时候还能多拿点小费。

谁知道就今天,他把果盘放下,道一声您慢用,转身刚要走,胳膊就被别人拽住了,一回头看见一中年男人,“来,陪你哥喝一杯。”

西装革履人模狗样,头发上的发胶都直反光,一看就不是自己惹得起的。

董子健看着那男人喝得迷迷瞪瞪的眼睛,强忍住了哭丧的表情,“先生,您喝醉了,我是服务生,”他一边说,一边试图把他夹着托盘的那只胳膊抽出来,“先生,请您放手。”

谁知道一个喝得半醉不醉的人,怎么那么大劲儿,他硬是一点都没有扯动,反倒把那人搞得生气了,那人一边使劲和他用一条胳膊拔河,一边吵吵嚷嚷起来。

随着一声托盘落地的响声,董子健听到了领班经理那谄媚的太监嗓子迅速地由远及近,“哎哟哟,王总你别生气啊~”

完蛋,董子健现在完全没工夫关心自己被捏的生疼的胳膊了,他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这个月奖金又泡汤了。

“小董!”经理拍在他肩膀上的手像个铁钳子,与他突出的肩胛骨来了个硬碰硬,疼得董子健没忍住咧了一下嘴,“你怎么一脸不乐意啊,赶紧给我伺候好了!你想不想干了,啊?”

经理转身对着自己的大客户笑得见牙不见眼,“王总您消气,是我没调教好,我让他给你赔罪!”

说着经理弯腰麻利地倒了一杯不知道是什么的酒,一把塞到董子健手里,“来,小董你自罚三杯!”

董子健根本不会喝酒,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从食道流下,最后到胃里来回翻滚激荡,所过之处像山火燃过,整张脸瞬间红得烧起来。

等三杯酒被自己咬着牙灌下去,他觉得自己的意识已经从头盖骨里被蒸发出去了,耳边的音乐变得像一阵龙卷风过境,灯光也晃得像个摔得支离破碎的万花筒。

董子健有点想起自己第一次喝醉时候的感觉了,也是在这种嘈杂迷乱的地方,他晕乎乎地有点想流眼泪,却被王总带着酒气的叫好声生生憋了回去。

 

 

刘昊然刚进来就看到董子健了,那人的气质和这里种地方格格不入,又白,他以前一直觉得,他师兄就像一朵白莲花,不带贬义那种,就应该放在手心里捧着,出现在午后阳光充足的图书馆那种地方。

而现在,他心里那朵白莲花醉得和烂泥一样,头发半长不短,穿着紧身的裤子,上面的衬衫被旁边那个男人扯得乱糟糟的,露着他熟悉的精致锁骨,还有好大一片胸膛。

喝醉的董子健乖得不行,无论别人让他干什么都乖乖照做,刘昊然就眼见着他又歪歪扭扭地举起酒杯,蜜色的酒液从嘴角留下来,顺着脖子隐入领口。

他盯着那紧身裤包裹住的曲线,有一种冲上去把他师兄抢过来的冲动。

刘昊然攥了攥拳头,最终还是没有动,他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动,他是被抛下的那一个,是被遗弃的那一个,他是董子健自己决定不要了的那一个。

他摇摇头,这么多年,他应该做到忘记,那个名字就应该变成一个代表曾经的符号,就像他一直挂着的那张照片,张一山他们以为他是怀念,然而他其实只是想让董子健称为一个普普通通的存在,就像别人家挂的山水花鸟,或是写着“家和万事兴”的十字绣。

他让董子健在自己的生活里存在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不会有突然想起的一天,而可以一直不痛不痒。

刘昊然就这样,自欺欺人地说服了自己。

所以,现在刘昊然就坐在两个柱子后面的沙发上,端着一杯一口没动的酒,整张脸阴沉地像个黑洞,有好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姑娘想去搭讪,走近了又生生给人吓跑了。

张一山是个有眼色的,知道刘昊然现在也没心思和他们玩,看着这祖宗恨不得两炮轰了这破地方的表情,赶紧带着自己那帮人换战场了。

刘昊然又坐了一会儿,突然觉得烦闷得不行,他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跑过来,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坐这么久,他觉得很累,想回家痛快地洗个澡,然后睡觉,把这些忘在脑后。

谁知道就在他快要走出门下意识回头看的时候,他看到那个好像见过几面的王总正拖着董子健往外走,董子健已经喝得快要断片儿了,软手软脚,眼神晃来晃去没有焦距。

就这样猝不及防地对视,刘昊然觉得他师兄根本就没有变,喝醉了就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奶猫。

他刚想转头,董子健突然挣扎起来,猛地向他走了两步,被王总松垮垮地拽着,几乎要脸朝下扑在地上。

在那一瞬间,刘昊然的身体动得比脑子要快得多。

 

 

董子健只来得及听见一声“王总”,就失去了知觉,他只记得那声音像被风卷起的落叶一样落在他耳畔,熟悉得不敢确认。

鼻腔猛地灌入一股温暖清新的气息,好了,这下真的和第一次喝醉一样了。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TBC

从赤道爬到北极圈,你说我这是图个啥,唉

评论(31)

热度(388)

  1. 共10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